公司花

......日子像鮮花,濃烈芬芳,總有敗壞的時候.....

 

公司某個夥伴去休一個長長的假。


那天他回公司轉轉,曬得黝黑,但整個人瘦了一圈,整整八公斤。



一直以來,我還蠻了解他的個性和想法,也非常尊重他的獨特和悠然自得。前幾個月也發現他人生面臨的重大課題,深陷其中的痛苦非常人可以理解。我某日的碎碎念其實因為他的事情而有感而發:


比起自己造作的心事,有人生活在痛苦裡。


他休假前跟我說:「我不知道那段日子是怎麼過的,張開眼,就覺得痛苦,不想上班。」


然後,他還是得起床,把自己奮力裝進原來扮演的角色裡;單單這樣,就已經耗盡所有力氣。


我知道他遇到的問題,也無能為力;我們在這個人世間總會遇到棘手難纏,刻骨銘心,噬肉啃骨的事。痛徹心肺或墮入恍惚茫然不知所終的夢境裡,然後就要歷盡千辛萬苦才能找到出路。但是,即使知道出路,也不一定能走得出去。


我們通常就會被困在這個已知的出口,然後不斷不斷的徘徊、後悔和覺悟。


很多這樣經驗的累積,我學會不去評斷吵鬧的孩子和不警覺的父母,不要去想繞路的計程車和或可疑的乞討者,不要試圖去當包公或正義的化身。他們可能是過動的孩子和耗盡心力的爸媽,可能是被地下錢莊追討第二天還有學費要繳;可能女朋友劈腿剛剛被發現,可能他察覺自己不是父母的親生兒。


這些不是夢,不是故事,這些都有可能發生在我們身邊。


只能說日子太難,人世太難,種種考驗太難。


那說說我自己吧,這年煩惱多於快樂,家人公司前景錢景忐忑難測。但我能把種種不順遂當作壁紙一般,就這樣亮晃晃的貼在牆面上當成布告,期待每個人對我溫柔以對嗎?


我還是扮起笑臉。但說真的,我剩下的能量非常有限,負擔不起哈拉微笑和言不及意的東西,也裝載不了太多別人的抱怨。我可以勉力讓自己待人誠懇自然有禮,但超過這個範圍就非常抱歉;譬如,看人臉色還要大肚置之不理,或無理忽略我的專業還要對你合宜。這時候我會選擇不看、不理、不回應,要不然呢?


每個人背後都有一本自己的帳,這個不是藉口或理由讓你擺臭臉以鼻孔對人。


想要當正義使者或以為自己可以為民喉舌,不免流於主觀。那怎麼辦呢?我們不能用猜測過日子是吧。


那就用基本禮貌待人,這個人不是世仇或敵人,是你人生難得一段會相遇的人。也許某日,就這麼彼此各分東西。(然後日後你會懊惱,當時如此莽撞無理)


不用過度諂媚、大笑、拉攏或諸如此類這些可笑的玩意兒。正常有禮貌對待和你一起工作的夥伴,和身邊的人。


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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