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未來的流水帳

上午跟著剛考上教練的鐵蛋暖身

果然拿到那個執照，可不是繡花枕頭而已

極有耐心與創意

讓一年沒碰雪板的我

也感覺脫胎換骨了

但我想借用鐵蛋的雪板也很有關係

鐵蛋換上身為Level 2教練的DS的雪板

而我租來的，絲毫沒有保養的低階雪板

則套到DS的腳上

下午，鐵蛋受託去教初級班學生

DS則領著四個中階學員及我和Semmy

分組訓練

四個年輕人自我介紹，貌似害羞

原來四人是大學同學

畢業十年，工作有成

被領頭的志明所陷害

先害一個跳入滑雪火坑

又推兩名一起沈溺

試滑兩下就看出功夫深淺

志明和春佼可以跟得上速度

另外兩位就稍嫌吃力

DS決定分開訓練

要我和Semmy帶著志明他們先滑

我看志明躍躍欲試

好吧，來玩一下，先從中速開始

新雪板能壓邊，感覺非常紮實

滑行過一段寬闊彎路

來到陡坡，停下來等後面的幾個

壓陣的Semmy在後頭

兩個學員沒有落後太多

問他們行不行？能不能跟上？要不要休息？

行！能跟上！不要休息！

好，沒問題，感覺本人信心也熊熊燃起

就稍微加點速度

天氣正好，風和日麗

風如此掠過耳際

主題曲在我心頭響起

志明二人組稍微落後一段距離

Semmy壓陣壓得有點辛苦

需要減慢她的速度才行

待暫停等著，重問一次剛剛的貼心問候

答案依舊，感覺兩人興致勃勃

好啊好啊，那麼就再繼續往下個陡坡去

角度有點大，臨坡眺望對初學者很有壓迫感

但我想不是問題，就一路到底吧

距離拉得更大，Semmy也壓不住

只得在坡上暫停，等他們下到平緩之處

兩個人有點喘有點興奮

表現不錯，即使剛剛摔了一跤

和DS及另外兩位會合學習新功夫

再上纜車，再向下滑行

學一段，做一段

重複鍛鍊基本動作

然後轉眼間，天氣變了

濃霧鎖山，下起大雪

雖然沒有起風但能見度很低

我們趕著在天變得更糟前下山

一路前途茫茫

風呼嘯著，大雪疼痛打在臉上

有人一路摔，有人一路抽筋

四個年輕人臉都黑了

能量降到最低

在雪地裡沒有夫妻、情侶、朋友

摔倒、撞到樹、掉到洞裡或深陷雪堆

都得靠自己爬起脫困

沒人救得了你

但這四位也太特別了我要說

他們不開玩笑

也不彼此揶揄作弄

彷彿素昧平生，絲毫不識彼此

摔倒沒有鼓勵，做得好沒有讚嘆

默默的低頭苦幹

咬著牙跟著，DS在前頭領路

我在後頭壓陣

總算一路順利送回飯店

晚上吃飯，四人沈默端著碗坐在一起

沒有聊天，也無嬉戲

要不是知道他們其實情誼堅定

真以為是陌生人

感情看起來並不融洽

可是他們一起出來滑雪已經三年

還會繼續一起滑下去

這樣的情感，真適合這個運動

因為，滑雪只有你自己

即使伴侶或前或後

忽遠忽近

唯有你獨自一路向下滑行

伴隨著的，有雪和風

及心裡默默哼著的那首

主題曲

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