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未來的流水帳

這是去年在冰島拍的小花，那麼冷的天，開得那麼快樂⋯


前陣子帶摔倒的老爸看神經內科，有一個關於記性的考題。殷勤和善的醫師跟老爸囑咐：「歐吉桑，我現在跟你說三樣東西，你要記得喔，待會我會問你。這三樣東西是：腳踏車，紅色，快樂。」然後要老爸覆頌默背；開玩笑，咱老爸雖然七十歲，一輩子絕頂聰明，記性一流，不過是摔了一跤，這考題怎麼可能難得倒他，誰知三分鐘東扯西聊之後，醫生問他：「還記得剛剛我叫你記住的東西嗎？」老爸傻愣了一陣子，怯懦回答：「好像有紅色‥」過了半分鐘，「嗯，還是有快樂嗎？」腳踏車無論如何是想不起來了。
再好的頭腦，也有退步的一天。

有次去香港，DS和Semmy招待我和鐵蛋到他們家御用新瀛閣洗三溫暖、按摩捏腳。捏腳師父跟Semmy嘰哩咕嚕說些什麼，我破爛的廣東話只夠聽得懂幾句，只看他擠眉弄眼，Semmy哈哈大笑。一看就知道是在道我的長短是非，可惡。
我：「他說什麼！」
Semmy: 「他說你的記性很差。」
我：「我？？有沒有搞錯！要差也是鐵蛋差！捏腳也捏得出來呀？」（瞪）
他: 「一捏就知道，你記性很差∼」
我：「捏腳能改善嗎？」（想必是要拉生意）
他: 「記性差就是記性差，沒辦法改。」
我要說我的記性真的不差，做貿易那幾年，我見過的人、看過的樣品、記住的電話號碼跟電影放映機一樣，不用筆記也無須電話本，腦子清澈乾脆，瞬間提存絕無閃失。做廣告的時候，這個產品那個競品，怎樣的廣告手法瞭然於胸，根本就是廣告百科寶典活人版。再說跟我們那票死黨比起來，我的記性好得讓她們害怕，跟我們家鐵蛋比起來，那更是遠遠把他拋在腦後，一百年前說過的氣話依然倒背如流。但也可能在放牛班待久了，不知道成績好是怎麼回事。有天，我跟鐵蛋抬槓講到上週兩人吵架的事，只記得當時很氣，心情很壞，眼睛很痠，壓根兒都忘了為了什麼而吵，這才驚覺：我的記性真的變差了！
歐賣尬，晴天霹靂，感覺愈來愈模糊，印象愈來愈淡，吃過的菜喝過的酒走過的路玩過的地方，通通淡了忘了隨風去了⋯。人要勇敢面對自己，我不能再憑藉自己腦筋好記憶好，486即使當年很風光，現在也只有被淘汰的份，英雄不能只提當年勇。
好吧，沒辦法更新CPU，那麼我只好一點一滴記下來…。